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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21.第二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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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

待我到慈寧宮時,還沒來得及通報,康寧姑姑便出來說:“娘娘請隨老奴來,太後正在等您”。

“姑姑,我那個丫頭呢?”我問。

“太後自有定奪”康寧低著頭帶路。

我心裏咯噔一下。

太後斜倚在貴妃榻之上,手上拿著佛珠。

“給太後請安”我跪下來說。

太後只看著我卻並沒有讓我起身,我只好一直跪著。

“聞昭儀的事情查出來了”,太後輕輕起音。

“啊?”我驚訝,一時失態脫口而出。

“娘娘請看”,康寧拿了一個油壺放在我面前。

我拿起來看了看,就是普通的魚油,便問:“這有何不妥?”

康寧言語清明的說:“這本是普通的魚油,卻被人添了蝦油進去,常人根本無法分辨,聞昭儀便是食了用這瓶油做的菜才會,才會腹痛,腹瀉,起紅疹”。

我就說她一定是食了蝦蟹才會如此,只是沒想到有人做的這麽精細,用心之狠毒。

“就是因為無毒,可食用,試菜的內官吃了才毫無察覺”,康寧又說。

“那是何人所為?”我問。

康寧並沒有回答我,又說:“本來聞昭儀食用了蝦油只會讓母體受害,對胎兒影響不大,偏她又常吃相克的山楂,才會……”。

蝦油與山楂相克?

我不通藥理,竟全然不知。

那蝦油又是誰混進魚油裏的?

被收買的人未免膽子太大,膽敢謀害皇嗣。

“制作魚油的內官已經自盡了,山楂又是聞昭儀自己要吃的,這件事本就是無頭公案了,偏有人看見那個內官與你的陪嫁丫頭見過面”,太後說。

我又惱又急,說:“太後,此事與臣妾無關,請您明察,我那個丫頭素來活潑,愛與人說笑,怕是她跟誰說過話自己都不記得”。

“你有盛寵傍身,又身份貴重,自然不屑於做這種事,只是你的丫頭護主心切,一時糊塗也未可知”太後說。

我猶如晴天霹靂,當頭棒喝。

“太後,初月現在何處?”我看她現在是要做死了是我做的。

太後不再理會我,起身去了內閣。

“太後……”我更是焦急,大喊了一聲。

康寧說:“娘娘,請註意儀態”,她說著要伸手去攙我,我甩開了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。

“娘娘放心,待初月姑娘認了罪,自然給您送回去?”康寧說。

我感覺我瞬間忘記呼吸,大喊:“待她認罪?她認什麽罪,她要是被屈打成招她還有命回去嗎?”

“娘娘,這次太後是一定要揪出真兇的,且不會連累娘娘”,康寧說。

這意思就是擺明了,此事一定是我做的,現在是為我好,所以拉我的丫頭頂罪。

天理何在啊。

“我只問你,初月現在在哪裏?”我感覺我已經完全沒有了耐心,我一旦知道她在哪,定會帶人去救人,我看誰攔得住我。

“娘娘,老奴跟您說一句真心話,這時候只有皇後娘娘能在太後跟前說上話,您去求她吧”,她說的寬厚,我竟一時糊塗信了她的話。

出了宮門便往長春宮去。

皇後正在偏殿與張賢妃和秦淑妃閑談。

我等不及通報便沖了進來。

“喲,這是稀客啊”,張賢妃又陰陽怪氣的說。

“你閉嘴”,我當時肯定眼神駭人,她果真不再言語。

我也忘記了請安,自顧說:“皇後娘娘請您救救我的丫頭初月,她被太後帶了去”。

“皇貴妃這慌慌張張的,快坐下慢慢說”,皇後溫和嫻靜的說。

碎文攙我坐了下來。

“可是聞昭儀一事?”皇後問。

“是的,皇後娘娘太後把人拿了去,怕是會用刑,請皇後娘娘救救她”,我懇求。

“這件事,確實所有證據都指向星月宮,太後把你的丫頭拿了去問個明白,不是正好洗了皇貴妃的冤屈?”皇後說。

“我問心無愧,我沒做過,我的丫頭更不可能去做”我說。

“皇後娘娘,怕是重刑之下會有冤案啊”,秦淑妃說。

這是我目前為止聽到的最有人性的一句話。

就沖她這句話,待初月回來了,我必定重謝。

皇後低頭思索了一下說:“原本一個丫頭倒也沒什麽,只是看皇貴妃如此愛重,那本宮就去太後那裏試試,不過也不能保證能幫得到你”。

“好,臣妾這就和您一同去”,皇後能答應,我已經甚是感謝。

“皇貴妃就不必去了,我看你這樣子也是剛從太後處過來,本宮一個人去,話也好說,你去聞昭儀處,若本宮求情不成,她這個當事人若不肯計較那什麽都好說”,皇後說。

“好”我連連答應。

跪了安便要出去。

“這著急的樣子,怕不是丫頭,是什麽沒入宗籍的姐妹吧,呵呵”,張賢妃又陰陽怪氣的說。

我現在無心與她計較,待日後我必定好好懲治她。

出了長春宮,碎文憂心的說:“皇後娘娘會誠心幫咱們嗎?”

但願真心吧,我也不知道會如何。

像個無頭蒼蠅般,別人指哪裏我便去哪裏求人。

我到長樂宮時,若菊正孱弱的坐在院子裏賞花。

“姐姐來了”她看到我便要起身請安。

“免禮吧”我說。

“姐姐來可是為了初月?”若菊問。

“是”我點頭。

“姐姐先坐,看你這滿頭大汗”,她說著把手絹遞給了我。

綠月端了杯茶放在我面前。

我推掉了她的手絹,她無奈一笑說:“姐姐覺得以我的身份去求太後會有用嗎?姐姐這等尊貴的身份去求都沒用,怕是連皇後都沒法子”。

“若菊,你不同,你是當事人,太後會憐惜你的”我說。

“姐姐,你好糊塗啊,我是當事人,所以我更想知道是誰要害我”,若菊眼神堅定,言語利落。

有一片樹葉剛好掉在我面前的茶盞上,飄了幾下,歸於平靜。

“你這是認定是我要害你?”我說。

“不,不是姐姐,你身份貴重,不屑於去做這種事,初月也不會,妹妹了解她,如此謹慎細致的事,她是做不來的”,若菊說。

“你既然知道不是她,現在太後關著她,認定她是真兇,那害你的真兇豈不是找不到了?”我氣憤至極。

“姐姐放心,我自有法子”,若菊自信的說。

“你現在就是鐵了心,不去求情是嗎?”我說。

“姐姐,不是我不去,是我去了也沒用”若菊看著我的眼睛說。

既然她不願,我也不好再強人所難,起身便走。

“姐姐”。

我站定,卻並未回頭。

“姐姐,若今日被關的是我,姐姐可會為我奔走?為我著急?”若菊問。

我不假思索的說:“會”。

我這麽說並不是為了討好她,我是發自內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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